已經過了抬頭數星星的年紀。
回想小時侯，總是喜歡愛寧靜的夜晚裡抬起頭來，把璀璨星空中最亮的一顆找出來， 然後興奮地叫嚷著指給身旁的伙伴看。
那時的星空，總要比現在更美。
印象最深的一次在是我外婆家。
外婆家在鄉下。鄉下的夜晚靜得很純粹，每一絲聲響都是最原始的聲音：蛐蛐兒的歌唱、風的舞蹈和書頁的掌聲，還有偶爾從遠處傳來的幾聲土狗的吠叫，更加讓夜靜得恬淡、 靜得美麗。 溫柔的空氣中夾雜著泥土的清香，讓呼吸變的如此享受。
我的弟弟坐在外婆家門口的石頭上，沒有點燈，就這樣安靜地坐著。我摟著弟弟的肩膀，弟信任地靠著我盤腿而坐。我們靜靜地聽著夜的聲音，嗅著也的氣息，那種清閒的感覺，在我後來這十年裡再也沒有過！
弟忽然抬起了手，指著天空說：哥，快看啊，那顆星星好亮！我也抬起了頭，看見了燦爛的星光。
那天，是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星空的美麗。那是一種雄壯的美，深深地震撼了我幼小的心靈。滿天繁星，密密麻麻地撒落在天空裡，數目之多，讓我永生難忘。滿天的星星，大大小小無規則散在空中，一閃一閃的，好像許多火把，又好像許多晶瑩的水晶，總之惹人聯想。
我找到了弟弟說的那顆星星，的確很亮，在眾多星星的陪襯下，猶如鶴立雞群一般。那光亮，好像把我的心也照亮了。
我和弟弟看著滿天的繁星，說了很多關於星星的話，講了自己聯想到的星星，還有以前聽說過的星星，最終互相依偎著坐在石板上睡著了……
從那天開始， 我不知不覺養成了在夜晚抬頭看星星的習慣，但我失望地發現，沒有哪一天的星空可以與那天晚上的相媲美，那天晚上的星星是那麼多、那麼亮，那麼的賞心悅目，那麼的，讓人懷念……
隨著年歲的增長，兒時看星星的習慣很不幸地在成長的河流中被漸漸擯棄，而我得到的，有知識、有智慧，還有鼻樑上的一架眼鏡。
……
今天晚上下晚自習，走在操場上的同學指著天空大嚷：你們看，那星星真好看！我心裡微微觸動了一下，滿懷希望地抬起頭，迎接我的，是天空裡寥寥無幾的幾顆並不明亮的小星星。
我難免有些失望。 不禁回想起了那天晚上那璀璨的星空，還有和弟弟相依偎著看星星的那份清閒，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笑得特別傷感。同學問我為什麼笑得那麼怪，我搖了搖頭，目光望著天上跟同學說：“哎，老了”。
可是，我是人老了？ 還是心老了？
2005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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