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看見了,那血紅的夕陽。
樹枝連同樹葉,都是黑色的,風悠悠地吹,它們方步在向我張牙舞爪,仿佛在緩緩向我挨近。爪子的背後,就是那血紅的太陽。
血紅色從爪子的筋脈間穿過,灑在我的軀殼上,我也變得鮮血淋淋;這時的爪子,就像背負著邪教獨門絕學的怪獸,那血紅,就是怪獸的內力,爪子還未伸來,內力早已灼傷了我。
我看著被波及的身體,雙手的脈絡清晰可見指甲縫里的污點仿佛是那怪獸的暗器,我已中鑣,曝露的青筋就是證明。這一科我感覺我不是坐在二樓的窗臺上,而是把重心傾向了萬丈深的懸崖席地而坐,暗器上的毒一旦發作,我就將墜落,所以我硬撐住,我不能昏迷,我不想被那邪惡的血紅跟我融為一體。
但我的神志開始模糊……
我仿佛看到了我正在墜入萬丈深淵,我甚至感覺到了風呼呼地從我耳邊流過,或於應該說是我從風邊流過;我感覺到了地面離我越來越近了,急速下墜的我開始覺得恐懼,這一刻我覺得那灰白的地面就像死神,伸出了那長了長指甲的手,用陰邪的魔法召喚我,而我,正不能自己地向它奔去;終於,我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一瞬之間,我聽到頭炸了一下,然後我的腦袋、我的身體,全都成了一灘泥,一灘肉泥,就在一瞬間;肉泥的腥味招來了嗜血的禿鷹,它們用堅牙利嘴撕裂著我的心臟、我的肺、我的腸子……吃幹了我的肉,飲幹了我的血,直到只剩下一堆淩亂的骨頭,它們才不舍地飛走。
當我以第三人稱望見我的頭蓋骨時,我正面向著“我”,深邃的眼窟窿,仿佛有一雙眼睛緊盯著“我”,“我”不禁嚇了一跳,回到了現實。
太陽的紅色淡了一點,成了腐血的暗紅。
整個世界充斥著暗紅色,甚至空氣中也漂浮著血液的腥味,起碼我能感覺到。
我覺得我正走在一座寂靜的村莊里面,空氣中也漂浮著血液的味道。沒有一個人,正座村莊靜得讓人恐懼,加上每一次呼吸鼻腔里都被行為填滿,更加讓我覺得害怕。
傍晚的村莊,血紅的太陽照耀著低矮的平方,站在村子中央的我剛好被一幢房子遮住,這房子前有一小座院子,院子中央是一井,井口之上吊水桶的繩子還在微微擺動。
我向水井走去,烏鴉從我的頭頂飛過,“呱呱”地叫著。走到井邊,我看見了一井的血水!突然,一個人從房子里面沖了出來,手里拿著一把鐮刀,怒氣衝衝地向我奔來。
我急忙往回跑,回到先前的銷路上。太陽在我的身後,我前面的是血色的大地,還有我奔跑的影子。跑了一陣,我猛然發現我的影子變成了兩個!兩個影子映在地上,不斷的向我冷笑;我回頭看追我的人,他的影子居然有四個!四個影子各拿著一把鐮刀冷笑著向我沖來;我繼續跑著,我前面的影子也變成了四個,並且跟我的距離越來越短!
我懵了,不知道該怎麼辦,腿雖然還在繼續機械地奔跑,但我的腦海已經一片空白。
我不能想像我的影子要對我做什麼,我同樣也不能想像那些拿著鐮刀的影子要對我做什麼。或許它們會講我殺害,然後用我的鮮血去祭祀血紅的太陽,或許用我的肉去祭祀血紅的大地,反正我覺得自己難逃一死。想到這里,我的腦海有了知覺。
我感覺到血腥味更重了,重得讓人有窒息的感覺。我發現我進到了一片樹林,林子里全是些我沒有見過的樹,它們的枝幹像槐樹,葉子卻像梧桐,讓人覺得非常詭異。
樹林很茂密,血紅的太陽光幾乎不能直射進來,及時偶爾射進一點來,也馬上消失掉。我感覺腥味就從前面傳來,於是我沿著氣味追尋著,獨自走在七成黑的森林里。
腥味越來越重了,感覺好像就在前面。路也越來越難走,將要全黑的樹林,還有深淺不一的落葉,加上一些低矮的帶刺的藤條,我感覺腳和手已經被刮傷了好幾處。
突然,我腳踩了空,衷心前傾順著斜坡滾了下去。當我停下來時,我來到了一個樹木相對稀疏的地方,但是,大約有百人的屍體被掛在這里!
借著餘光,我依稀能看清這些人。他們都赤裸著身體,血肉模糊,勉強可以辨出男女。我想他們就是那座村莊里的人吧,但為什麼會遭此劫難?還有剛才追我的人到哪去了?
我努力站起來,屍體的腳尖剛好在我的頭頂,血滴下來落到我的身上,我根本來不及避讓。一滴血順著一具屍體的腳踝淌下來,從我後面衣領與脖子的空隙間滴了進去,讓我涼了一下,我感覺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
果然,我看到了剛才追我的那個人,正向我走來,我想逃跑,腳卻不聽使喚。忽然間,從地上的落葉中飛出了許多帶刺的藤條,從我身邊掠過,在我周圍飛舞。我大聲喊:你想幹什麼?得到的回答卻是一陣陣冷笑。我轉身,剛想跑,藤條開始刮我,我的背脊、我的胸膛,還有我的臉,我的全身!終於那個人說話了:“就讓這濃郁的鮮血充滿整個世界!”我的眼睛充血,這個世界血紅一片!我感覺我被吊了起來,心臟跳動的頻率開始減慢,我聽到了最後一句話:“世界將是我的。”之後,藤條將我勒緊,上面的刺將紮在我的肉中,將我的肉扣摳住,然後急速張開,我的身體就想一個裝滿血的袋子,三百六十度完全撕裂,血液全落到了地上,最後的意識被放肆的笑聲填滿。
我馬上驚醒過來,再次回到了現實。
太陽已經下山,黑暗籠罩了世界。我開始為剛才的幻想暗自取笑自己。
2006.12.24
手劄:這篇隨筆源於某天下午我坐在我們教室的窗臺上的幻想。
以前我的一位語文老師說過我,說我寫的文章帶有一些意識流風格,不過那時我還沒弄懂什麼叫意識流,直到學了一篇名叫《牆上的斑點》的課文,我才懂得了什麼是意識流。當我寫完這篇隨筆之後自己重頭看一遍,您別說,還真有一點意識流的味道。
不過,我不我知道我在寫作方面是很隨性的,會在寫之前就想我要往哪種風格的方向去寫,完全是聽從於我的筆而已(我不習慣在電腦上寫東西,會很沒有靈感),我想這也是我一直不敢稱我寫的東西叫文章的原因吧,因為完全沒有系統化。不過我想這也並非不是一件好事,沒有太多的條條框框,我能“發揮”的空間就更大一點,這也有利於我的寫作。
這僅僅是我的一篇隨筆,希望您看過之後不要跟我有相同的幻想,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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