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0月10日 星期五

我們的時代

永遠相信,美好的事物即將發生。

我雖然不太認同小米手機以及整個小米公司的企業文化,但卻對這句小米的廣告標語頗有感觸,它畢竟讓我等屌絲有了一種名為盼頭的心靈慰籍。

說到屌絲與盼頭,這大概是這個浮躁的年代裡最相輔相成的詞彙組合,猶如井底的一輪明月,殘酷中透著一股殘缺的美好。

井底的人似乎已經忘了外面的世界裡螢火蟲飛舞的旋律,那拍打著眼球與心靈的光亮,已漸漸變成了一團團不辨真假的花火,夾雜著地溝油的香氣沁人心扉。但幸好,一彎明月的存在還能讓這個小世界裡的人們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

老師說過,事物的發展總是內因與外因相互作用的結果,於是乎我又中了小米的計了,它讓我們有了不該有的的想法,並火上澆油地指引著我們的方向。可這在我看來更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深深地插入了外表木訥的心臟之後,迸發出了五彩繽紛的鮮血。在痛定思痛之後,那魅惑的一刀更像是一件好事,傷口多了,總該想一想要先處理哪個,於是也總算是有了思考與選擇。

說到底,看起來始終是要感謝小米的,在藍翔的軍方背景不清不楚時,他便開始了旅行。

我總在想,我們的時代精神是什麼?

當年的我們摸到了大象尾巴時信誓旦旦地說過什麼,現在可否記得?當我們終於摸到了大象豐滿的臀部時,大像還是乖乖地站在那兒麼?

當生理的成長停止後,心理的盼頭無時不刻地瘋長著,將死之人開始在冽冽寒風中學習如何演說和讚美改革開放的春風;三聚氰胺的香醇仍未散去,系統性的行為組織能力還未形成,恰巧在這個空檔,發育過剩的屌絲們被推上了時代的風口浪尖,成為了這個操蛋的年代中無可厚非的中堅力量。

我承認這很滑稽,就像一個屌絲對另一個屌絲指手畫腳一樣滑稽。屌絲,無非是這個和諧的社會裡讓人心生情愫的客觀存在,儘管屌絲心裡的盼頭並不這樣認為。

久而久之之後,誓死不做亡國奴的屌絲終於還是沒能把英語考及格,再有通天的本事也還是記不住 android 怎麼拼,上百度搜索怎樣成為英雄卻也只是通篇的“中國山東找藍翔”,這無非是害人害己的下場,而無所事事的我們依然樂此不疲。

或許,我們的時代精神就是希望與絕望,但比起父輩們那個沒有小米的時代,我們已經好得太多太多。歷史的車輪並不總是滾滾向前,偶爾也會掛個倒檔再回到原點,順便出現一波歌功頌德的人,想到這些,我忽然之間覺得沒那麼討厭小米了。

朋友對我說,一直追尋卻忘了自己的根,我好想對她說,我也好希望浮躁的只是這個社會而不是我們。可看著同行的人手裡握著的小米,我心裡不禁發顫,我們還回得去嗎?

不管哪個時代的人都有一次涅槃的機會,這除了有一股子人在江湖飄的悲壯之外,剩下的就是在這個可長可短的時代裡屌絲之間的悲歡離合。

我出乎意料地沒有了憤怒,因為我知道,我們的時代來了。

2014年雙十節

2014年7月24日 星期四

永禎

夏天是否必備人字拖
再快的腳步也追不上便民的囉嗦
東拐是幽靜的牛肉米線
西拐是喧鬧的小康斜坡

螢火蟲總在唱煩惱歌
聰明的老班卻想不到此處的可樂
正面是醫院的崎嶇顛簸
背面是酒店的滾滾祥和

永禎路長永禎巷深永禎故事多
永禎路短永禎巷淺時光匆匆過

行人都是一樣的神色
樂立杯大賽是永遠都不滅的傳說
左邊是韭菜的爽脆量多
右邊是洋芋的串串勻合

請露出你耿直的酒窩
去他媽折翼的天使和鄉非殺馬特
抬頭有大樹的鶯鶯燕燕
低頭有樸實的坑坑窩窩

永禎路長永禎巷深永禎故事多
永禎路短永禎巷淺時光匆匆過

還有什麼我忘了說
還有什麼我忘了做
是沒能勇敢地去忘我
還是平淡的日子經不起灑脫

永禎路長永禎巷深永禎故事多
永禎路短永禎巷淺時光匆匆過

注:永禎路,建水城區的一條道路名稱,位於建水一中附近,永禎巷與永禎路毗鄰,一條路一條巷子,相輔相成,形成了一個以學生及痞子為主要受眾群的路邊攤商業圈,三教九流無不匯聚於此。我一直想用一首歌來表達我所認識的永禎,順便緬懷一下我在永禎混蹟的那段歲月,那些零碎的記憶雖已日漸模糊,但越模糊越是形成了一種難以割捨的情愫迴盪在心底,由此,《永禎》的出現便是水到渠成之事了。

2014年5月25日 星期日

回不去的,細細品味

最近終於淘到了一張98年的CD,彷彿一下子又回到了學生時代,周圍每一個人的嬉笑怒罵一一浮現在眼前。

我們總是對未來琢磨不透,所以我們更喜歡那些已成定局的過往。當塵埃落定,那些由我們主演過的回憶,卻是像默片一樣在心底慢慢暈開,而就在這時,似乎更需要一首那個年代的音樂來作為背景,讓這些冰冷的默片也能透出絲絲暖意。

我無法說清,一首歌、一張唱片,能承載多少人的回憶,當透過歷史的霧靄去拾起已然乾癟的花朵,卻能那麼清晰地回憶起它的美麗,這種鮮明,殘酷得讓人只想逃避。

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我拎著快要見底的啤酒獨自在鐵軌邊席地而坐,聽著心裡轟轟隆隆的汽笛聲,看著空空蕩蕩的前方,似乎有朦朦朧朧的笑聲飄回到我的耳朵,我不免去分辨這些笑聲中夾雜著多少我曾經熟悉的面龐,也許有一天我會笑著輕嘆一句,終於齊了。

燥熱的風吹打著我的臉,陽光燦爛得有些刺眼,把眼睛閉上,仔細端詳我喜歡的那些人和事,一遍又一遍地試著去與他們談談,他們只是對著我笑出聲來,熱烈得猶如七月的睡蓮,而濃郁的香氣卻如同臘月的冬梅,像一根根薔薇的刺戳在胸口,但我又不願放開那些已經化作淚水的年輪。

背景音樂的吉他聲似乎是用我的心弦撥出的,我不知道該逃到哪裡,就算我關掉音樂,默片也依然在伴著放映機的嘩啦聲不停地播放著。我終於明白了,那些已經塵封的經歷,那些我所熟悉的人,包括曾經的自己,全都已經死了,但為何除了我之外,他們都死得其所?

抓一把骨灰拋向天空,終於有了一雙手緊緊地抱住了我;再撒一把,終於有了能和我說話的人;最後一把,連焰火都有了。

如果苦笑比眼淚更真,但願笑聲像一滴滴吻。就讓往事強烈地吻遍我的全身,我沒有理由閃躲,不再去思考死人的歸屬,只願灼熱的太陽將我這幅皮囊烤化。

當一切又歸於平靜,我只想點一根香煙,讓火燒掉煙草,也燒掉我。

如果所有的故事都能重來一次,我不要演如此幸福的劇本,我怕自己在謝幕之後又如同現在這樣,不願意相信方才的美好只是一出精心設計好的戲劇。

2014年4月25日 星期五

我就是這樣一步一步看著阿刀長胖的

我大抵是沒有從1995年就認識阿刀的,對於90後的阿刀來說,1995年或許正看著別人胸前的紅領巾羨慕不已,但說到底,那時候我也還不認識阿刀。

我估摸不出為毛在我看著燈光下阿刀用已經長胖了的身軀隨意地綣在床上時,心裡會蹦出陳奕迅的《你的背包》。我也不知道我為毛會因此開始猜想阿刀1995年的樣子,但我又切切實實地明白,我是一步一步地看著阿刀長胖的。

曾經那麼不以為然的一股浪潮,就如同海嘯般席捲了神州大地,在這過程中不知道夾雜了多少阿刀的笑魘如花與嬉笑怒罵,我不知道這是何人的春天,我更不知到何人正深處寒冬。

當阿刀也開始回顧自己的青春年華,誰又該開始老淚縱橫了?也許我可以無所謂,但我始終是意識到了,我們當年拋頭顱灑熱血的周杰倫,如今已經換成了一大波植物大戰娘炮。沒錯,挑起擔子的生力軍,已經由當年的周杰倫,換成了如今的娘炮,於是我做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決定,在我爸承認周杰倫的歌好聽之前,我不會去試著接受娘炮。

仔細想想,當年周杰倫是從誰的身上接過革命的擔子、成為了我們心中的生力軍的?我想應該是劉歡,因為我爸喜歡劉歡。而我至今仍然非常慶幸我爸當初沒有打斷我的狗腿,因為如果我兒子稱呼我為歐巴,我非打斷他的狗腿不可。想想當年放學回家,我對著正在炒菜的老爸喊出口號“哎唷,不錯哦”,再幻想一下如果是我兒子在我炒菜的時候對著我喊“歐巴,麼麼噠” ,當年的我還真是造孽啊。

但不管時代的潮流怎麼變換,也掩蓋不了人們以瘦為美的審美事實,如今阿刀也長胖了,又或是正在長胖中,就更加證明了這一事實。

90後的阿刀開始張羅著減肥,買了健身器材,逐漸清晰著自己的減肥計劃,或許還偷偷搜尋過科學減肥法,這一切的一切,誰又能知道不是緣於某段我們稱之為“痛經”的痛苦經歷?

當阿刀開始為胸前的紅領巾感到自豪,整個中國都開始地動山搖。簡潔明亮的線條裡,勾勒出的是阿刀穿梭在一草一木里時最純真的微笑。

那時的阿刀肯定還不知道金克拉,那時的中國也還沒有九九八,有的只是怀揣著憧憬的我們,還有村里的廣播放著的《相約九八》。直到現在我都還會不時地想起,那時的中國、那時的阿刀。

拋開一切非物質文化遺產不談,就曾經被阿刀穿著在山野間奔跑的那雙人字拖而言,未來也許是一團漆黑的橡膠,我也試圖去證明過我能夠超越我所看到的,但在鋼筋水泥之間,我無法超越我所想到的。恍惚間,彷彿穿著那雙人字拖的人不是阿刀,而是我,但我肯定是在沒有經受過任何專業訓練的前提下,穿著人字拖就和阿刀一起跑進了這座都市叢林。

我無法解釋阿刀這種散發著矛盾的身份,他就像一朵嬌羞的野菊花,開在了精武門的牌匾下。

當懂得嚮往社會主義社會的阿刀開始褪去已經不再鮮豔的紅領巾,開始對著成群的蜜蜂用拉祜族特有的腔調唱起雙截棍,我知道,那個少年肩頭的陽光肯定特別明媚,或許明天,他就能騎著太陽到達更遠“明天”。

不是每一個華麗的故事都能有一個華麗的結局,就像一個平淡的電影也能有一個揪心的結尾。我跟阿刀在不同的世界,卻做著相同的事情。也許我們都生來平凡,又或許我們都卓爾不群,沒人知道是什麼原因讓皮鞋成為了酸奶,我只知道,當我遇到阿刀的那一刻起,我們開始在相同的世界,做著不同的事。這就好像,我們讀書時看著姚明打球,而我們不讀書了,卻看著姚明進了大學,我們永遠無法到達同步。

大學真是一個是非之地,有人在裡面摧毀了信仰,也有人在裡面建立了信仰,而我,則是在裡面堅定了信仰。

我不知道阿刀流浪過幾張雙人床,換過幾次信仰,每次當我轉過身時,總是會與阿刀不期而遇,我想,或許每個人都要經歷由苗條到長胖再到魁梧的過程,只是這過程太過漫長,漫長到我們居然還能看上一眼抽屜裡的紅領巾,這得多麼殘酷,這又是一個多麼揪心的結尾。

山野裡依然有苗條的少年在奔跑,閉上眼,回想著曾經那苗條的阿刀,那個我從沒見過但又如此熟悉的阿刀,我可恥地笑了。

沒有人能夠證明阿刀曾經瘦過,因為我們都長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