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9月10日 星期一

那片我們都熱愛著的土地


我相信,所有人在聽到地震、聽到有同胞遇難的消息時,心情都是一樣的;我也相信,當看到災區破敗的景象、災民痛苦的眼神時,我們都想做點什麼。但是,經歷過汶川、經歷過舟曲、經歷過玉樹的我們,反而沒有變得更加堅強,而是再遇到類似的事件時,變得更加的猜疑,這種猜疑無形當中讓我們表面上變得冷漠,而內心裡卻心如刀絞。

我經常會想,我們是怎樣的一個民族?

現實生活中,網絡上不難看到有各種各樣的地域攻擊,廣東攻擊東北、東北攻擊上海、上海攻擊河南、河南攻擊四川、四川攻擊北京等等等等,語言之惡毒、行為之惡劣,卻依然有人樂此不疲。這似乎是一個無情的國度。

但一遇到各種天災人禍,網絡上又充滿著來自各個地方的人所表達的祝福,08年所有人都在祝福汶川,10年所有人都在祝福舟曲和玉樹,11年所有人都在祝福溫州,而今年,所有人都在祝福昭通。這似乎又是一個溫暖的國度。

這難免讓人思考:為什麼會有如此強烈的反差?為什麼會有如此鮮明的對比?

有這樣的一組數據:中國的人均公共教育支出為42美元,美國為2684美元,是中國的63.9倍。如果考慮到人口的因素,我們以人均GDP來比較,中國人均公共教育支出僅為人均GDP收入的0.82%,美國為6.10%,是中國的7.44倍。日本為4.28%,韓國為3.01%。俄羅斯為1.87%,是中國的2.28倍。巴西為2.29%,是中國的2.79倍。所以中國不僅與發達國家有很大差距,即使在金磚四國中,中國的教育投入也排在末位。 (數據原引自鳳凰網)

另外一個方面,根據國家統計局官方公佈的數據,2011年中國城鄉居民家庭恩格爾係數分別為36.3%和40.4%,華中師範大學中國農村研究院也公佈了2011年中國農村居民基尼係數已達到0.3949,正在逼近0.4的國際警戒線。

公共教育從一定程度上決定著國民的整體素質,而恩格爾係數和基尼係數則體現著我們的生活水平。如此之低的教育經費投入和如此之高的恩格爾、基尼係數,決定了我們的國民只能在一天的辛勤工作之後,通過地域攻擊這種低下的方式,在網絡上宣洩自己對生活的不滿。

中國有句名言:“人之初,性本善”,我們生來都不是壞人,生長在這片土地上的我們同世界上任何一個民族一樣,會高興、會難過,會興奮、會失落。當我們看到與我們一樣有著黑眼睛黑頭髮黃皮膚的同胞因為在災難中失去親人而失聲痛哭,心裡也不可能笑得出來。當央視的主播趙普因為哽咽著播報災區的新聞而引起了我們的共鳴,正說明了我們熱愛著這片土地,以及這片土地上的人們。

08年我上高中時,在一次學校組織向汶川捐款的活動中一次性捐了30元,之後的一個星期裡我都沒有早餐,周圍的同學大都也是如此,但我們卻都為之自豪,那時的我們沒有攀比誰捐得多,只是想著為災區的同胞做一點事。

後來,當我們看到帶攀比性質的各種明星捐款排行,當我們看到企業捐款排名的各種謠傳,很多人都不禁發問:中國怎麼了?緊接著,當我們知道了在地震中最先開始倒塌的公共建築是學校,當我們認識了郭美美和中國紅十字會的真面目,當我們看到接二連三的挪用救災物資的新聞,當我們看到地震後一棟棟富麗堂皇的政府建築,我們憤怒了。

今天的我們,承受著通貨膨脹的壓力,在擁擠的城市中認真地工作,謹慎地消費著各種食物,回到家裡依然上網大放厥詞搞地域攻擊,但我們依然關心和熱愛著這片土地,因為這是我們的家。只是,經歷過汶川,經歷過舟曲,經歷過玉樹的我們再遇到昭通時,心中不免有些猜疑和恐懼。

老實說,我們已經對這片土地上的領導者們喪失了信任。作為一個沒有接受過良好教育的小市民生活在如今的這片土地上,每一分錢都來之不易。當我們省吃儉用把凝聚著我們的愛心的善款捐出,以為它能夠幫助到跟我們一樣省吃儉用的同胞時,我們怎麼也想不到它會變成某些人身上的名包和名表,我們更想不到的是,就是這樣一筆很有可能變為豪車的捐款,還把捐款人分為了三六九等,打上了愛國與叛國的標籤,扯上了集體榮譽的高帽。

那片我們都熱愛著的土地,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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