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9月30日 星期日
走馬燈
泥濘的傍晚,昏黃的街道,聽著彭坦的《走馬燈》,頭上不斷有行道樹積攢的雨水滴落,應景的車燈、應景的行人,陸陸續續從遠處的身旁經過,心懷鬼胎。
就那麼一刻,承認自己已被時間拋棄,躲在自己時空的角落裡,讓耳機隔絕這個世界的喧囂,平靜地發著自己的瘋。
總有些燈光從我臉上滑過,與耳機裡的節奏極不協調,卻無法一一閃躲,我始終得面對他們,要不就只能低下自己的頭。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似乎看到有人還打著傘,那些打著傘的人年紀都比我大,我剛開始慶幸自己的兩手空空,一大滴水撞到了我的額頭,儘管我有些顧慮,但我還是認為這些水是污濁而聖潔的:他們從天而降,為這個大地的樹葉帶來一片片新綠。如今他們滴落在我的額頭,是否也想要將我洗滌?
耳機裡彭坦的聲音不算溫暖,卻有些朦朧,我彷彿看見不遠處有一個身影,手中提著煤油燈,似乎在等我,但肯定在等人。那是我從未見過的一個人,但我希望他是在等我。
有人笑了,於是定格了時間,有些水滴還沒來得及滴落,懸掛在我和他之間,就這麼飄浮著,均勻地折射著來自四處的各種光亮,這些光亮卻剛好如我所願,沒有一絲落於我的身上,他們太了解我了,或者根本不知道我。
我一直在想,一首歌的時間我能夠走多遠?就在這時,我看到不遠處有燭火在飄搖,曼妙地飄搖,與我耳機裡的節奏極其合拍,卻未點亮周圍應有的半徑。我感到好奇,想要一窺究竟。它有它應有的魔力,卻不能操控屬於它的光影派對。但它還是把光亮投射在我身上,在我離它只有一公尺的時候,它精準地印在了我心房的位置。
多可惜……
在歌曲接近尾聲的時候我才發現,周圍的一切是多麼陳舊,那些樓房、那些圍欄、那些花草,在被大雨洗刷後,正透出一股新鮮的腐壞,與我光鮮的衣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他們卻是出自我出生的那個年代,這一點讓我覺得難以名狀,我總感覺這意味著什麼,隱隱地覺著,卻無法參透。
終於,一曲終了。雨似乎又開始大了起來,我不顧一切地衝進雨中,回頭的時候,身後已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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