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1月3日 星期六

等待

又下雨了。

雨絲穿過樹葉,打在我的頭上。我沒打傘,也不想打傘,靠著粗壯的樹幹,默默地看著在雨天覓食的小鳥。它們依然靈巧,小嘴不聽地啄著地面,時而跳躍一下,時而飛向他處,但總是在距我不遠的地方。

它們不累。我累。

雨不大,稀稀拉拉地下著,很執著,卻很令我厭煩,但我並沒因此顯得不安。雨真的不大,真的不大,我依然站著,依然站著。雨似乎也有思想,但她並不憂傷,不跟我一樣。雨聲很讓人舒服,好像一個裝滿了不滿的瓶子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口子,不滿慢慢地釋放著,真舒服。

但淋了雨的我終究開始感到寒冷。寒冷也像這細雨,來得併不猛烈,只是慢慢地從皮膚開始向我的內臟爬去,期待著由量變到質變的飛躍。終於,一個噴嚏夾帶著無數的細菌宣布了我的失敗。

我真的失敗,真的失敗……

我哪裡失敗了?一幫朋友永遠在遠方牽掛著我,父母也時常念著我,我哪裡失敗了?有經過雨水沖刷的綠葉在我頭頂,可愛而又自由的小鳥對我毫不畏懼,我哪裡失敗了?

可我還是憂傷,還是想哭,我還是失敗!

樹幹開始濕了,不讓我再靠著它站著;衣服已經濕了,有的對我無比忠誠,有的又盡力排斥我的身體。於是,我杵在這,極其失態地杵在這兒,從頭髮話下來的雨水掩蓋了我的淚水,我可以盡情地哭!

一隻小鳥飛到我的腳下,啄了幾下地面,望著我眨了下眼睛,頭歪著,真想個頑皮的孩子,真可愛。我蹲下,它卻飛走了。

我不便再站起。於是我蹲著,就蹲著吧。旁邊有一潭不深的積水,很清澈,清澈得讓人想去撫摸,可此時的我卻想起了聞一多先生的《死水》。

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

一輛汽車經過,司機望瞭望我,又望瞭望我對面能夠避雨的房檐,滿臉疑惑。

他不知道,我在等待。我不知道,我在等待什麼。

2007年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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