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2月25日 星期二

我與母親

一直以來我都是跟我的父親比較親近,我的母親,好像一直在我的新里被忽略著,我一直不善於跟母親溝通,以前在家時更是經常跟她發生衝突。

我總是以為,我的母親不懂得怎樣關心我,我總是以為沒法跟她溝通,所以我每一次跟她說話都相當的不耐煩,她說的話也是左耳進右耳出,似乎當她是一個管閒事的人。

我曾經還把所有的原因怪罪於母親身上,特別是看到了朋友的母親跟朋友有說有笑時,更是在心裡責備母親,責備母親的不苟言笑,責備母親的飛揚跋扈,責備母親的尖酸刻薄,也開始羨慕朋友們有那麼個母親。那一刻,我會覺得我的母親是最差勁的母親。

其實我也知道,母親畢竟是母親,是誰也代替不了的,我也知道我這種叛逆心理過幾年就會小時,我也想過心平氣和的跟母親來一次談話,可當我真正面對著我的母親時,心裡不知怎麼的又冒出了反感的情緒,不屑的表情又掛到了臉上。趕上母親罵我,我更是會馬上大發雷霆,於是就又有了一次沖突。
可是,母親終歸是母親。

兒時,母親在一個鎮上工作。年幼的我總是接二連三地生病,往往這次生病開的藥還沒吃完,我又害上了其他的病。父親在市里工作,好幾次母親不得不帶著我去上班,身體的不適加上年幼的無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在母親的工作地又哭又鬧,把母親搞得焦頭爛額,母親的同時勸她在我睡熟後把我放回家裡,母親依然抱著我,熟練地工作著。有一次母親上夜班,碰巧我高燒不退,母親急忙打電話想領導請假要帶我去看病,但由於小鎮上忍受不夠加之正值深夜,領導沒有同意,母親又氣又急,一向好強的她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淚。最終,母親擅自離開工作崗位,將我送到了鎮上的衛生所。

在母親的悉心照料下,我的身體隨著年歲的增長慢慢好了起來。我學會了走路。在一個陰濛濛的下午,我趁母親值班肚子跑了出來,母親下班回來發現我沒有在家,便匆匆向鄰居一家一家地許找,結果還是沒有找到,母親不覺地想起了一件事:就在前不久,在院子門口玩的鄰家小胖和其他幾個小還讓人下了迷藥,統統被拐走了,碰巧那天有個認識小胖的叔叔見到了小胖他們被一夥不認識的人帶著,才在小鎮通向市區的公路上把小胖他們從人販手里奪了回來。母親想到這件事,馬上心急如焚地問鄰居“怎麼辦怎麼辦”,鄰居也馬上出動了在鎮上幫母親尋找我,此時,天空下起了濛濛細雨。我縮在一個家屬區的單元門口躲雨,過了好久雨還沒停,而家屬區的門口卻響起了母親顫抖著呼喊我的聲音,我明明聽見了母親的呼喊,可我卻不知怎麼沒有回應。後來一位老太太讓母親過來看看是不是我,母親才找到了我。以後我才知道,我所在的那個家屬區距我家有三公里遠,這是多麼漫長而又痛苦的三公里!

到了我上幼兒園的時候,母親也調到了市里工作。

幼兒園裡我經常跟同學大家。有一次我跟同學爭東西玩起了爭執,打架時我被同學抓破了臉,母親看著我的臉,本該責備我的母親卻一個勁兒地問我疼不疼。小朋友一般是不記仇的,可是第二天我卻沒有跟抓我臉的那個同學講一句話,也沒有和他一起玩,我心裡卻美滋滋的,想著回家告訴母親她應該會誇我了,結果母親不僅沒有誇獎我,反而責備我不跟同學搞好團結,結果以後的日子裡儘管我還是經常大家,卻再也不敢隨便不理睬哪個同學。我還是回歸到了“年少不記仇”的常態。

時光飛逝,轉眼到了我高中畢業。炎熱的暑假裡,被鼻炎困擾多年的我終於決定去實施手術。雖然是個不大不小的手術,可我心裡面仍然有點恐懼,乃至手術完後的幾天裡都還心有餘悸。剛做完手術的我身體很衰,加上鼻腔裡塞滿了紗布條,夜晚我很難入睡,往往剛剛睡著就被自己的呼嚕聲驚醒了,做完手術的三天裡,我幾乎沒睡著覺,整天昏昏沉沉的。不過,我還算好,就算我昏昏沉沉的,起碼我是在住院,不用做任何事,可母親就不同了,她白天還得上班。本來父親是要在晚上來照看我的,但被母親“爭取”了下來。一開始我還不樂意,後來我還是同意了。到了晚上,母親用我小時候摟的姿勢摟著我,和我擠在一張病床上。儘管床很小,儘管我的身軀已經比母親高大,可我絲毫沒有覺得不舒服,反而驚喜地找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覺,有這股感覺陪伴,及時我不能睡深,也同樣覺得安心。不過這可苦了母親了,由於我經常醒來,母親也被我弄得不能睡好。中國的那句古話說得對極了,母子連心,真是母子連心啊,每一次我醒了,及時除了眼皮外身體絲毫沒動,母親也會馬上醒來,問我渴不渴、想不想吃東西、問我冷不冷,每次都是這樣重複著,好像害怕我因為渴、餓、冷等客觀原因而不能睡熟。

從這次住院後,我對母親的心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母親再怎麼說我我也不和她爭吵,以前我也試過不和她頂撞,但往往不能如願,可這次不同,母親罵我罵得再尖銳,我都可以只是聽著而不和她爭吵。

現在,我感受到了,母親終究是母親,不管過了多久,人終究還是擺脫不了對母親的依賴。

我現在雖然沒有去“遠方”上大學,但母親也沒有在我身邊了,雖然我早已想過會思念母親,可當我思念母親時那種想要見到她的感覺是我沒有想到過的,好在我和她相距也不是太遠,隔三岔五的還可以回去見見,往後要是真的去了“遠方”,母親就只能是一種遙遠的思念了。

我與母親儘管還沒到無話不說的程度,儘管我在同學或朋友面前依然是時常提及我的父親,但我心裡明白,母親終究是要離開我的,等日後後悔不如早一點懂得珍惜,所以我也就不該讓我與母親的關係繼續僵硬下去。

我不想在這里大肆讚頌母親,我只想在這個西方非常重要的日子里為母親和自己各送上一句祝福,祝母親身體健康,祝自己早日與母親的關係變得和諧。

2007.12.25
Marry Christ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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